跟朋友约定六点的晚饭,迟到了一个小时。
气压像个高压锅,一直压着气温,地面上的一切像在飘渺中,卖小食的小吃店已经开始生意兴隆。
这里看起来跟2019年前没有什么区别,甚至比我2016年离开广州前,更加浮华,更欣欣向荣,更华灯闪耀。
只是牛肉火锅店的牛肉,比起七年前,似乎贵了许多,朋友在点菜时我不断的说够了够了,他只是轻轻的一句,这里份量是极少的,这么几碟,怕是吃不饱。
我不善拒绝,也就随了他的意。
几年未见,倒也不觉生疏,他东哥叫的驾轻就熟,我点酒点的驾轻就熟。
几杯酒下去,话自然就多了起来,工作,事业,女人,儿女,也只能是两个中年男人绕不开的话题。接着就是忆当年的那一群人:那么多的恩怨情仇,起心动念,意乱情迷和真情辜负。
当年起誓不婚的婚了,当年起誓不离的人离了。当年最讨厌三的人自己后来被三了,当年憧憬仗剑天涯的后来偏安一隅。
突然看到对方眼睛里有亮莹莹的光闪过。最后总结一句:都已经过去了。
我们彼此都有些伤感。
曾经想证明的证明也无需证明了,曾经想珍惜的珍惜亦不必珍惜了。
我们都早就学会了不再恨,不再念,不再强求,不再评判,不再建议,不再挣扎,甚至,不再不再。
我们终将接近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。这是“作业本”最近在X上写的文字,突然间深有感触。
从火锅店出来时,高压锅一样憋闷的天气突然间变得通透,空中飘着一些细雨。
这个居住区,繁忙的令人悱恻,靠近大牌坊的地方,有两家正在装修的新店,看起来充满希望。细雨累积起来的水珠,正从盖在装修材料上的塑料纸上慢慢滑落,因为细雨从我身边匆匆跑过的年轻人,快步躲进临街的"全家"士多店。
有那么轻微的一瞬,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,那个时候一无所有,但那个时候肆无忌惮的快乐着,青春像圆舞曲,在珠江新城地下行人隧道里肆意的舞过,也唱过。
朋友颇还有些兴致勃勃,于是就去了天河堂会。
喜聚,堂会,K歌王,潮汇…有的散落有的坚持挺立,为广州的打工人们,释放着午夜的激情。
淋漓尽致的宣泄,撕心裂肺的嚎叫,似乎能把白天积压在内心的委屈一散而净,让次日上班的小白领们,又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。
借口买烟,沿着天河北路往前经过一个红绿灯,站在天河北189号那栋金色大楼的对面,我安静的在它的对面站立了一会儿,像一个怀念往昔岁月的老人。
突然收到一个旧识发来的微信,说当年一起做事业时不断给我穿小鞋,逼我离开小团队的并不是他的意思,而是另外一位拍档,而他如今不想再继续背这个黑锅云云。
看着微信内容,莫名有些好笑。此君人品如何,自然是深有体会的,确切的说应该是体验。当年那些可笑的,我不屑与之对抗果断选择退出的事情。如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,也不知道为何又要重提?其实毫无意义。
本想回怼:即使不是你的意思,那些恶心的整人的事情也是你在做不是,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,这么乐意成为另一个人的工具?奴才还是狗?
仔细一想,解一时之气尔,没啥意义。
于是果断关闭微信。
回到堂会,包厢里多了几位,是朋友生意上的搭档以及搭档的朋友。
很快熟络起来,骰钟,P酒,各自说着70后,80后,90后…唱一些老的新的歌曲,相拥着干杯说老了,很多歌已经唱不了了。
于是点一些平缓的歌唱,于是意犹未尽的相扶着又来到珠江道,隐入nbex震耳欲聋的音乐里。
珠江道盖是离了广州后兴起的酒吧街。
nbex舞场和吧台融为一体,男男女女的年轻人们,化着精致的妆,着紧身的衣或者背心,在华丽的灯光里,靠着小小的吧台,手里或拿着一杯冰水兑的假洋酒,或拿一瓶国产水啤,随着音乐扭动身体,努力呈现着自己的性感和美,显得尤为高尚。
音乐是很有魔力的东西,酒也是,几杯管他真假的威士忌之后,终于开始恍惚了…
一行人随着音乐的摇摆走出酒吧,拥抱告别。
和朋友打车回住处的时候,透过出租车的窗口,看到有细微的晨光打在广州塔尖上。
√最后编辑于2023/10/23 22:17